苏扇丨怀袖生风,咫尺之间的大千世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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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扇》唐·司空图

珍重逢秋莫弃捐,依依只仰故人怜。

有时池上遮残日,承得霜林几个蝉。

扇,这一夏日好物,作为纳凉的必备,它本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玩什,不过在苏州人的手里,扇子可是文人雅士的玩赏雅物。

苏扇是苏州折扇、檀香扇、绢宫扇,纸团扇的总称,历史悠久,是汉族传统手工艺品之一。最负盛名的是檀香扇、绢宫扇和折扇,被称为“苏州雅扇”,均以做工精细雅致而闻名。

苏州的精致在于它满城错落的江南私家园林里,也在于它温宛细腻的吴侬软语里,更在于各个制扇人如痴如醉的手艺里。

绢宫扇

“新制齐纨素,皎洁如霜雪。

裁为合欢扇,团团似明月。

出入君怀袖,动摇微风发。

常恐秋节至,凉飙夺炎热。”

《团扇歌》

宫扇又称团扇、纨扇、罗扇,它出现于羽扇之后、摺扇以前。

古人题诗作画,在扇面上着花鸟鱼虫,由于做工的精细和价格的高昂,它在清朝深受皇室青睐,曾掀起一股热潮,而缂丝团扇则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。

前段时间热播的《延禧攻略》让团扇也跟着红了一波。剧中,各个妃嫔手持各色团扇,团扇上的图案和花色都呼应了不同的人物性格。

其实早前,团扇便因刘雯的一组照片惊艳过众人。那种东风女子的含蓄之美,欲说还休的雅意和余韵,都藏在这古朴俊逸的团扇中。

《杖扇新录》载:近世通用素绢,两面绷之,或泥金、瓷青、湖色,有月圆、腰圆、六角诸式,皆倩名人书画,柄用梅烙、湘妃、棕竹,亦有洋漆、象牙之类。名为“团扇”。圆形或近似圆形扇面,扇柄不长。

宫扇的构造来说,有扇面、扇边、扇柄和流苏组成。扇面,一般为洁白的绢丝,很薄。扇柄,一般为竹子或是木质的。做得精致的扇柄很讲究:有雕刻的、有彩绘的,也有镶嵌象牙、玉石或是牛角的。柄上还要钻孔,穿上有颜色的流苏。贵重考究的扇子在流苏上还要配上宝石玉坠。

宫扇的造型也是多样的。除了最多的圆形,还有六角形、八角形、长方形、椭圆形、梅花形、蕉叶形等。

古时,女子常在团扇扇面上,绣制花鸟鸳鸯之类,以求好兆。而东晋之后,团扇开始与书画结合,文人画家与扇交好,在团扇这一小小天地上,挥笔成画,画下了千古山河。南朝梁时画家萧贲就曾经说过:“尝画团扇,上为山川,咫尺之内而瞻万里之遥。”

折扇

折扇生产始于南宋,兴盛于明代。元明两代名家辈出,明代著名的“乌竹骨泥金扇”便是是苏州所制。

因文人美学兴盛,明人对扇的偏好由团扇转向折扇,扇面内容也极大丰富。扇子上所涵有的东方美学,也有了很大的空间延展。

《延禧攻略》中第一集乾隆选妃时,手握的红木镶嵌山水折扇也是苏扇。

折扇在古代又称为折叠扇、聚头扇、撒扇等。品种有纸折扇、象牙扇、贝壳扇、檀香扇、孔雀翠羽扇等,其中纸折扇的使用最为普及。

一把好的折扇制作工序之繁杂非我们所能想象。折扇制作分为扇骨和扇面,这两部分分别制作,制扇手艺人制作扇骨,扇面则交由书画家提携内容,后合成折扇。

苏州折扇单是扇头造型就可达百种之多,主要为圆头、方头、尖头、玉兰头、竹节头等。扇工还运用磨、漆、嵌等技艺,千变万化,极尽巧思。自明代起就有精致文雅和形成多样的特色。

扇骨材料则以竹片为主,精工细作,达数百种之多,水磨扇骨为最上品。

而扇面,咫尺之间,蕴含大千世界。自古有“求扇一页,胜画三尺”之说。折扇扇面大多用棉料宣纸裱成,有“素面”和“画面”两种。

相较团扇,折扇更为复杂,有开合褶皱。折扇的扇面绘制便更加讲究,常需依扇骨、依褶皱安排画面布局。相比较而言,更加贴近中国画本身重意境轻写实的方向。

由于以上特点,苏州折扇子已不止是生风用具,而成为人们收藏的珍品。

“双环结成连理枝,舒卷随人意。半轮秋月明,一片春云腻。到手时清风阵阵起。”明代瞿佑的这首《北双调·清江引》,很形象地描绘了折扇的用途及好处。

檀香扇

美国扇子收藏家霍华德·温伯格曾这样评价檀香扇,“你看到的是历史,而不是一把扇子”。

檀香扇极其复杂而又精细的工艺,对材质和工匠无疑都是一种考验,而手工制扇更是一种文化的沉淀和延续。

苏州的檀香扇以“四花”(拉花、烫花、雕花、画花)见长,制作工艺分为选料、锯片、拉花、烫花、雕花、组装、上流苏等,多达14道。

△拉花。通过一根级细的特制钢丝,锯在薄薄的扇丕上,按预先设计好的图案拉出孔眼。

拉花和烫花是工序里面最为核心、也是最难的工艺。即使是在苏州檀香扇全盛时期,全厂工人超过人,也仅有几十人能把拉花和烫花做好。

△烫画。通过特制的电烙笔,通过调节温度高低,在扇片上烫出各种画面,由于是电笔的缘故,烫出画面后不能修改,特别严谨。

一把手工的檀香扇因制作师傅的手艺、操作方式不同而不同,甚至连工作情绪好坏都能影响扇子最终成型,因此每一柄手工檀香扇都是独一无二的。

“手中白团扇,净如秋团月。清风任动生,娇香承意发。”这是少女情怀,而于我们而言,一扇在手,舒卷自由,清风徐来,这才是我们的日常。

我们有了电风扇,有了空调后,这被时光封尘的美,可能会遗忘,却是无法替代的。如今传统文化风靡,苏扇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睡美人般,再次被喧嚣唤醒,为我们的日常,拂去夏的暑气,留下风雨江南的雅致与繁华。

图片:网络,部分为李晶作品

编辑:cape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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